第二章 寄养茶亭除痼疾(2/4)
,有时,两个眼珠鼓成牛卵子一样,像是要流出油来似的,让叶纹梦非常害怕。叶纹梦因为害怕继父,自已不敢夹菜,让爷爷给他夹菜。爷爷给他夹多少,她就呷多少。
继父进屋不到一年,奶奶去世了。爷爷自以为成了继父的累赘,自已提出来,要回自已的批厦里去独自过活。他就说就行,先天晚上对继父和妈妈讲了,第二天吃了早饭,用一条棕绳捆了铺盖,背到背上就出门回家了。爷爷歪歪斜斜地挪动着,去了他自已的批厦屋里。
从此,这个家里,生活的安排,人情的往来,都是妈妈做主。继父只干粗活,不干细活,只干外面的活,不干家务活。继父常回老家。继父的老家就在山那边,个把小时的路程。继父有一个哥哥三个弟弟。继父的爸爸去世了,妈妈还在。继父的妈妈一个人生活。继父每次回老家,都是瞒着妈妈赊账带块猪肉回去和继奶奶打牙祭。几个月下来,继父的赊账不少。快过年了,继父担心屠户来讨赊账,腊月初十就回老家去了。腊月二十三,屠户真的来讨赊账了,妈妈实在没有办法,便打发叶纹梦两姊妹去喊继父回家。
继父的老家在山那边的那个山湾里。两姊妹过了那个山坳,下去约两公里,有一栋板屋。山路经过这栋板屋的门前。过了板屋,前面五十多米处便是继父的老家。路边的板屋里有一只狗,见了穿着破烂的两姊妹,汪汪地叫唤起来,好在狗不是很凶,也不近身。叶纹梦走在前面,姐姐走在后面。女主人出来了,呵斥了两句,狗就停止了叫唤。
听到狗叫声,继奶奶出了门,站在门前张望,叶纹梦和姐姐望见了,异口同声呼唤“奶奶!”得到的回答竟是“两个消食货,又来了!”奶奶转身就进了屋。但是,奶奶还是做了中饭,只是饭里只见杂粮,没有几粒米粒,菜是坛子里摸出来的酸黄瓜。继父没有答复妈妈的要求,自己不回去,只要求叶纹梦两姊妹先回去。妈妈见两姊妹喊不回继父,只好用稻谷抵了赊账。腊月二十八,继父回来了,回来和大家一起过年。但是,继父没有带一两猪肉回家过年!
妈妈又给叶纹梦添了一个弟弟,让继父圆了续“香火”的梦!这让继父变了,变得不那么冷酷了,有点人情味了,也不赊猪肉回老家吃了,还乐意带着十一岁的哥哥下地干活了。继父每天干活回来,是先吃晚饭,饭后洗脚,接着是坐在阶基上的那条圆木枕凳上边喝茶边抽烟。他抽喇叭筒旱烟,自己种的旱烟。他抽烟是一筒又一筒,不停地抽。他睡得也早,一上床就入眠,就呼噜呼噜打起鼾来。
妈妈要砍猪草,补衣衫,纳鞋底,总有干不完的活,每天晚上都比继父睡得迟。妈妈最累的是重阳节后晚上砍薯藤,将薯藤制成猪饲料。秋收季节,打霜之前,继父就割了薯藤担回家,垒在阶基上让妈妈制成干猪草,储备做寒冬腊月的猪饲料。妈妈白天自是忙不过来,就利用晚上的时间,在竹片光下,用菜刀把薯藤砍碎,第二天有太阳的话,就搬到外面的禾田坪里去晒,没有太阳的话,就搬到楼上统屋里摊开,让自然风凉干。
每天吃了晚饭,妈妈先是喂了小弟弟的奶,把小弟弟交给姐姐,就洗脚。洗了脚,先把竹片点亮,插在墙壁的铁钗上,再砍猪草。而叶纹梦,总是要陪着妈妈砍猪草,她总是搬来那条矮凳子,挨着妈妈坐着。
一天晚上,叶纹梦陪着妈妈砍猪草,陪着陪着就睡着了,倒在妈妈的大腿上。妈妈吃了一惊,动了一下身子,举起的菜刀砍偏了,落在自已的左手上,不禁尖叫了一声。妈妈的那声尖叫,惊醒了哥哥、姐姐和两个弟弟,但没有惊醒继父。妈妈要哥哥找蜘蛛网封血,那种团状的小蜘蛛网。哥哥在堂屋的门旮旯里就找到了,不是一个,而是几个。妈妈把蜘蛛网压到伤口上,成功止住了流血。
一夜之间,四岁半的叶纹梦懂事了!第二天黄昏,吃了晚饭,她见继父坐到那圆枕木上抽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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