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（1/2）

等看不见他的踪影后，文泊才缓缓起身，主要是腿蹲麻了，一下子起不来，他只好扶着篱笆慢慢站。跺了跺脚，刚刚紧张的心跳平复后，悠悠然的回屋躺下了。

翌日清早，兄妹俩带着个水壶，一人手里拿着两馒头，走上了去村学的路。送妹妹进了丙字班后，文泊飞奔冲往乙字班。大多数同窗都已经到了，正在拿着书本念，他飞快的跑到自己的位置，放下背篓，拿出书本，并从课桌的挡板里掏出狼毫、墨块和砚台。他一共有两套狼毫、墨块和砚台，主要是图省事，不想拿来拿去，就留了一套在教舍里。刚开始就他一个人偷偷藏，后来同窗发现了问，他就说了，现在班里大多数学子都留了一套，他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寻摸地方了，直接塞课桌里弄了块挡板挡着。他前面的周亮还说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。正要是有人摸过来，这挡板一点用都没有。他也就笑笑，谁说挡板是隐藏用的，他明明是用来挡灰尘的。

周夫子今日来的有点晚，村学里的鸡都叫了三遍了，他才进教舍。平日里鸡叫一声时他就到了的。而且他的神情很严肃，比之前抽查他们背诵背不出来时还严肃，文泊觉得今儿得把皮蹦紧一点，不能给夫子送人头。

周夫子站在讲桌前点了下名，突的从左袖中掏出厚厚的一叠纸，面无表情道“今日我们随堂测试一下之前学过的内容，好安排调整接下来的课程。”

夫子你这是不声不响来了个暴击啊，人家都没复习。文泊心慌慌，他左顾右盼，靠窗的李大状直勾勾盯着窗外看，他不会是想跳窗而逃吧。周亮给砚台加水弄得霹雳啪铛响，估计是手抖了。后座的大喘气也太重了点吧，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哮喘发作了呢。看来大家都害怕，文泊这会儿稳了，他原本以为就自己没复习以前的知识，今日一观，好家伙，大家彼此彼此，那他还怕啥呀，都是同一起跑线，没有抢跑选手，那就来吧。

卷子发下来后，第一题文泊就懵了，让默写诸葛亮的《出师表》里那句“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”里的“鞠躬”。按理来说，这题算超纲了，《出师表》不在所学范围内。可是偏偏周夫子崇拜谋士，时不时的给他们讲一些历史上的人物，张良、萧何、诸葛亮都在其中。夫子讲过的写不出来，到时候不知道要挨多少戒尺，想想手都在隐隐作痛。想不起来，他只好接着往下看，好得后面的题目能答对个十之八九，作一篇夏日的诗，也能勉强将昨日提到的菱角和莲叶联系在一起。渐渐地，文泊就将那糟心的第一题给忘到脑后，专心写后面的题了。周夫子本来在课桌之间的走道来回踱步监督，门口突然来了个人，敲了两下木门，周夫子听见抬头看了看，疾步走至门廊。两人也没走远，就在廊下说起话来，虽然声音很小，但是还是能听到两人的争执声。

过了片刻，周夫子回来继续监考，等收完卷走后，文泊还在那哀叹空白的第一题。周亮掉过头来道“你也没考好啊？”

文泊用力点头“好伤心，都不会写。”

原本苦着个脸的周亮就像寻着了知音般吐槽“太难了，谁会啊，考的太偏了，题题都好难啊！”

文泊谁和你一样题题不会，我只有一题真不会。当然，他是个友爱的同窗，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说出实情在伤口上撒盐了。于是，他加入了周亮的吐槽队伍，同仇敌忾的怼考题。

整个乙字班都在那儿热火朝天的怼天怼地，甲字班却炸了。

甲字班的夫子姓李，和周夫子是姻亲关系，李夫子今日一进教舍就说，他和周夫子昨日商议了一番，决定在甲乙两字班中挑选十名明年参加童生考试的学子，这次考试同时进行，考同一张卷子，对甲字班绝对公平，乙字班的课程进度明显比甲字班的慢，这样对甲字班有优势的情况下还考不过乙字班，到时候就不要来哭求名额，给你也是浪费。李夫子本意是在考前动员一下让甲字班的学子们